最初土地出让形式大多是以协议的方式出现的,后来规范到“招拍挂”的市场配置,土地收益也大幅度提高。2000年至2006年,全国出让总价款达2.95万亿元,从2007年扩大了“招拍挂”范围,这年土地出让价款高达1.2万亿元。土地收益成为地方政府推进城镇建设的动力,不仅全国城市面貌迅速改变,小城镇也像雨后春笋一样涌现。
但是,其间出现了三次“圈地热”,把大量的耕地变为“开发区”。第一次,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各地出现大量兴办“乡镇企业”高潮,尤其沿海的江浙地区,形成了乡镇企业圈大院,村村点火、处处冒烟的局面,占用耕地很多。后来,中央决定成立国家土地管理局(国土资源部的前身),颁布了《土地管理法》,加强了土地管理。
第二次,1992年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后,各地为了加快发展,兴起大办开发区和开发房地产热潮。1992-1993年两年时间,就圈掉耕地73万公顷。在这一背景下,美国的布朗先生发表文章指出“21世纪谁来养活中国”。在这次圈地热中,少数城市还出现了房地产泡沫,如北海、惠州和海南。
第三次,2003年全国各地再次出现大办开发区的圈地高潮,引发了全国性的投资过热。2004年后,国家颁布了一系列的宏观调控政策,如“国八条”和“国六条”,整顿、压缩各种类型的开发区4138个,压缩土地面积249万公顷。但是,由于地方利益和开发商的极力抵制,从2005-2007年初,有些大城市房价不仅没有降,反而加快了上升速度。目前,一些城市的政府刚看到房价下降,有的就急忙出来“救市”。事实上,这种以土地为主要内容的城市发展冲动一直没有停止。
“新城市主义”
《上海证券报》:在城市大发展的背后,除开变相卖地之外,目前城市化还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出路又在哪里?
刘维新:大城市,尤其像北京、上海这样的特大城市,其开发成本和交易、居住成本都比较高,而城市的臃肿和效率低下已十分明显,合理的工作与居住之间路程是半小时之内,而北京要达到1.5-2小时,大量的时间花费在行上,哪里还有效率?工作在市中心居住在郊外,导致交通拥挤,效率低下,集聚效应明显下降,本来需要半小时的路程,却需要2小时以上,加大了参与公共活动的成本,造成心灵上的封闭和人际关系的冷漠。
因此,特大城市不能无限扩大,超过一定的“度”,其社会效益,环境效益和经济效益就会下降。当区域中心城市过于臃肿时候,首位度过高,其功能和人口要向中等城市和小城市转移,把发展重点放在中小城市和建制镇(中心镇)上。
新型城镇化将是一个新方向。主要是以现有大城市为中心,重点发展中小城市和城镇,建立城市群和城市带,人口要向中小城市和城镇集中,以带动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以工业哺助农业,城市带动农村,逐步实现城乡一体化。目前,在国外“新城市主义”逐渐受到欢迎,“新城市主义”主张同一街区应集合多种功能,如商业、办公、公建、居住和休闲混合布置,避免了单一化与交往成本的加大,也缓解了交通拥挤,这与我国计划经济时代的“职、住一起”的思路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