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和地区间差距由集聚导致?
当我们说城乡和地区间差距时,是说人均GDP和人均收入的差距。中国城市间的GDP规模差距的确在扩大,但城市间的人口规模差距却变化不大。结果在计算人均GDP差距时,作为分子的GDP差距越来越大,而作为分母的人口差距却没怎么变,人均GDP差距当然越来越大。
根据世界银行的研究,无论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是与处于同一发展阶段的发展中国家相比,中国的经济集聚度不是太高,而是太低了。所以问题出在分母上,是人口没有充分地动起来。
要素的自由流动既有利于效率,也有利于公平,这算得上是经济学的真理。一方面,要素的自由流动保证了它可以得到最高的回报,同时,要素的自由流动也可以在地区间均等化要素的回报。但中国的人口流动却受到户籍的限制。先流动起来的是高技能劳动者,他们在城市里获得了规模经济效应,而低技能者却没有充分流动起来,其均等化劳动工资的作用没有充分发挥出来。
善良的人们常有善良的愿望,那就是用补贴来实现平衡发展。华中科技大学范子英的研究发现,从中央财政转移中拿到越多份额的省份,从总体上来说经济增长速度更慢。而且即使补贴在短期促进了欠发达省份的经济增长,从长期来看,其影响是负的。那么钱到哪去了?研究发现,中央向地方的财政转移转化成了地方政府规模的扩张。
地区间的不平衡问题是个世界性的难题,欧盟、日本都曾尝试用政府干预和财政补贴的方式来追求区域间的平衡发展,但收效甚微。
日本也曾通过“首都功能分散计划”来追求区域间的平衡,结果人口倒是疏散了,同时东京的国际竞争力也下降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日本的经济增长。最终,日本放弃了通过行政力量控制城市规模的政策,自2000年起,东京的人口在经过一些年的停滞和减少后又开始增加。要实现区域间的平衡发展,“秘方”就是促进劳动力的自由流动。
这就是国际经验。违反经济规律,将钱用于生产性的实物投资,最后的结果可能不只是事倍功半,而根本就是事与愿违。有人说中国有自己的国情,不能简单照搬国际经验。这“国情”二字的背后就是地方本位主义的政治,它分割了中国的市场,阻碍了要素的流动。但在建设现代化国家的进程中,地方本位主义的政治恰恰是应该被抛弃的东西。